【始发于2013-2-13,新虚拟国】
那一晚,巫女与神明依偎着彼此,仰望那张墨蓝的天幕。墨蓝色的天是多么的孤独,可因为有零零碎碎的星星的映衬,再孤独的夜,也变得不再冷寂。
“人们都说神是博爱的。但是,我的心很小,小得只容下巫女。没有人来参拜也好,没有奉纳也罢。在我看来,只要能和你坐在神社的走廊上仰望天空,就已经是很幸福了。”神明一边出神地望着星空,一边喃喃细语,唯恐惊动了如此静谧的夜。
巫女的心又痛了。但她随后似乎想通了什么。“就算最后不能和神明在一起,我也可以默默守候着你。有值得守候的东西,那也是一种幸福啊。”
这个神明被称作星命。星命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明。他被称作“星命”,但却并非掌管星辰的神明。“星”只是个名字,而“命”则是敬称。
于是,一只经常来神社做客的鸦天狗就半开玩笑地对巫女说:“你居然侍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明啊。我劝你还是赶快跳槽好了。”
“才不会跳槽呢!”巫女生气了,给天狗来了三个栗暴,“不管星命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奇怪神明,巫女都会尽心尽意地侍奉他。就算巫女有朝一日不再是未名神社的巫女了,也不会去侍奉别的神明!”
这大概算是诺言吧。巫女想。不侍奉别的神明,就意味着要对星命忠心耿耿,直到巫女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巫女以前从不敢许诺。因为,只要一许下诺言,她就必须至死不渝地遵守约定。可是啊,世间变数何其多。巫女担心自己因这些变数而未能对神明守诺,辜负了神明的心意。因此,她并未与神明山盟海誓。巫女,你到底在害怕什么?是害怕自己变节,让神明心碎?还是害怕承担责任?
不知道呢。巫女摇了摇头。也许,人不到关键时刻,都未能看清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。此刻的玉石前盟,很有可能会化作彼时的横眉冷对,甚至是反目成仇。
谁知道呢,谁知道呢。
若是到了那一步,巫女情愿现在就让神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。她不想伤害神明,哪怕皇亲国戚用权力威吓她,贵族豪绅用钱财利诱她,武士剑客用刀剑逼迫她,甚至高天原的最高神要惩罚她。
“虽然愿望实现的日子可能遥遥无期,但是,我会让你,真正成为我的妻子,成为比卖神。”神明紧紧搂住巫女。
巫女笑了,捏了捏神明的鼻子。
笨蛋,当我来到未名神社,成为侍奉星命的巫女时,就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啊。
我喜欢被你束缚的感觉。巫女说。被神明看管得严严实实的,既不能和前来参拜的男信徒谈笑,也不能夸别的神社的神主长得有多帅。
看上去真不自由呢,但是,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。我是变态吗?巫女仰着头问神明。
“嘛,恋人之间,不就是该互相束缚着对方吗?”神明摸了摸巫女的头。
可是,我担心束缚得你太深,会让你失去自由,让你厌恶。
“巫女真是个笨蛋啊。比起被束缚,我更担心被无视呢。”
有时,神明为了试探自己在巫女心中的位置,就故意对其他神社的巫女大加赞赏,或者绘声绘色地述说高天原的女神有多么漂亮。他喜欢看到巫女吃醋的模样,因为这样,就可以证明自己对巫女来说十分重要。
此时,巫女就会佯装生气,说道:“哼,我生气了。神馔什么的我就没收了,饿死你!”
其实,巫女并不生气,她知道神明还是最喜欢自己的。即使神明移情别恋,巫女虽会伤心欲绝,却并不想对神明进行阻挠。
“我不会怨恨你,只要你可以幸福。那样,我就可以含笑死去。”巫女把这句话埋藏在心底,继续佯怒,让神明开颜。
“没收神馔吗?没关系啦。巫女对我来说,就是唯一的神馔呢。
我是你唯一的神馔。你是我唯一的神明。
面对我所喜欢的你,我却无法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心意,老是装作满不在乎。你知道吗?因为这份爱,我的心变成了“快乐”和“难过”这两种感觉的战场。
想和你一同仰望星空。
想为疲惫归来的你递上一杯热茶,给你揉揉肩膀。
想成为可以与你白头偕老的妻子。
就算这个愿望难以实现,我想让不可能成为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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